靈雅

＊现pa，程序员于（不重要）×理发师远，一句话周江

 ＊没头没尾小短篇甜饼，一见钟情的老梗，详细由毕业旅行领队提供

 ＊标题乱取的

 没问题就请往下↓

 01.

 于锋直到晚上九点才想起来自己隔天要去相亲。

 那时候的他买完了宵夜，正骑着车准备回家，装着咸酥鸡和奶茶的塑胶袋挂在机车把手上，停红绿灯时看到了斜前方一对也在等红灯正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这才想起来明天的他好像被自己母亲安排了什么非自愿的活动。

 也不算完全的非自愿，他父母也就是看他快要三十了还单着，有点紧张，正好邻居女儿出差回来还是什么的，于是抓着两个人就要凑一块儿。

 对面女生怎么想他不知道，但于锋抱持着是多认识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那日期他也没事，就没特别拒绝。

 不过于锋觉得没有对象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他，他上一个对象已经是大学时的事情了，约莫五年前。 开什么玩笑，他是程序员，十个程序员久九只单身狗，还有一只忙到连狗都不是了。

 于锋透过后照镜看了一下自己被挡在全罩安全帽后头的浏海，身为一个程序员，能拥有这样的头发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看起来好像还有点乱了。

 红灯转为绿灯，前头小情侣手挽着手走了，于锋缓缓把车子骑了出去，一边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比较像样的衣服，总归要见女孩子，打扮得得体一点比较好。

 至于头发，现在都几点了，哪里还会有理发店，明天用发胶抓一抓完事得了……他家应该还有发胶吧。

 于锋对这件事并不是特别上心，主要目的只是应付家长罢了，他太多年没谈恋爱，连前女友的脸都忘得没影了，要他说个理想型或必备条件之类的也没办法，更早就想不起所谓“心动”是个什么玩意儿，又是什么感觉。

 他正想着，左边马路边就看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招牌，和旁边两栋已经黑了的建筑物一比简直不能更显眼。

 九点不算太晚，很多卖食物的店都还开着，便利商店也有，不过能开到九点多的理发店？ 还真没看过。

 于锋把机车转了个方向，调头过去。

 他还在骑楼观望了一会儿，确认里头是真的有人的，不是什么忘记把招牌的灯给熄了之类的乌龙。 理发店面很小，操作位甚至只有一个，再配一台烫头发的机器和大概是被挡在帘子后头的洗头槽，以及最旁边一道等待用的长椅子。

 里头唯一的人正坐在长椅子上，垂着头看杂志，于锋停好车推门走进去，玻璃门上挂着的铃铛发出串串脆响。

 长椅上的人听到声音连忙有些慌张地放下杂志抬头，视线就望了过来，招呼道：“欢迎光临！”

 于锋愣了一下，原地顿了好一阵子没反应。

 看到对方的那刻，于锋就一个念头——他明天的相亲还是算了吧。

 他刚才还在想这样独自顾着一间店的人是男是女，因为在门外时他被杂志挡住看不到脸，坐着也不好估算身高，但听这一声又看到了对方的脸，于锋可以毫无疑问地肯定这是个男生，还长得挺好看。

 男生估计一百七十五出头，有别于好些顶着浮夸发型以彰显能力给自己打广告的设计师，他只有一头蓬松的奶茶色卷发，和清秀的面容相衬，一双眼睛弯弯的，正对于锋微笑。

 于锋那一瞬间找到了他刚才在路上思考的问题的答案，虽然这东西总变——关于理想型之类的。

 面前的男生不是长得特别帅那种，也没有什么能让人惊艳的容貌，用清秀形容正好合适，可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于锋缓了半天好不容易回过神，对面男生还保持着微笑，正好开口道：“剪头发吗？还是……”

 “啊，对，剪头发。”于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应道。

 男生又朝他笑笑，点头说了声好，让他在工作台前坐下。

 于锋从镜子里光明正大打量男生，后者又问了他想怎么剪，于锋在浏海前比划了几下形容，男生给他披了毛巾，又给他围了防止头发掉落的斗篷。

 于锋一双手被布挡着动不了，男生拿了剪刀就开始动作，他当初只是想把头发弄得能见人一点，修浏海也不是什么太需要技术的工作，能开店应该都凑合。

 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终于有时间开始思考自己的性向问题。

 于锋几个前任都是女的，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个直男，和电线杆比的那种。

 然后他今天看到一个男的，立刻觉得全世界最合他眼缘的人就是他。

 这转变快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于锋在椅子上陷入长考，他现在开始有点怀疑人生。

 不过身边不是没有这样的朋友，例如他两个从高中长跑爱情到现在的同学江波涛和周泽楷，前几天他还看到两个人的朋友圈，他们跑荷兰渡假去了。

 行吧，不就是喜欢个男生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于锋以开放的心态看淡了这件事。

 剪好后男生让他看看还有没有哪里要修的，于锋挺满意，虽然他看自己浏海的时间远少于透过镜子看那个男生的时间。

 于锋付了钱，男生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笑容直到目送他离开。 于锋重新戴上安全帽，这才从后照镜好好地端详过了自己的浏海。

 嗯，手艺挺好的，跟人长得一样好。

 于锋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结果店里那个男生也透过玻璃橱窗朝他看了过来，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对方缩了一下，连忙别开头。

 于锋觉得挺好笑的，朝人点了下头后跨上机车离开了。

 一边给晚风吹着，于锋一边思考自己刚才怎么没和人家说个几句，他不是什么怕生的人，套近乎或搭讪什么的做起来也还算自然，依照自己的个性怎么样都该扯点话题出来聊，结果他把时间都花在反省人生上了。

 他脑子还能再好使一点吗。 于锋摇摇头，拐过一个弯，车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

 害，门口有放名片啊，他也忘了那一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02.

 于锋走了之后邹远拿起墙角的吸尘器，在轰轰声中红着脸一边清理地板。

 刚才那客人很好看。

 邹远这理发厅是家里的东西，他做着也有三四个年头了，平常生意还过得去，今天本来没打算那么晚下班的，主要就是今天看美容杂志看得太入迷，忘了时间，又撞上这个客人。

 杂志是他到隔壁超商买了要上书报架的，他自己会先看过一遍，这会儿邹远对于自己没有选择换个地方看杂志这个决定感到非常高兴。

 他深吸了口气，邹远天生就是个弯的，没有过对象但遇上好看的男人总会多瞄两眼，虽然刚才那早就超出两眼的范畴就是了。

 对方有种天生的气质，长相也是他特别喜欢的那种。

 而也因为那两眼，邹远十分肯定对方是个直男。

 算了吧。 他关了吸尘器往墙角一推，会来他这种小店的基本上都是常客，对方大概也就是明天赶时间现在才想起来要剪头发，看他这儿还开着于是就走进来了。

 邹远苦笑了一下，将一楼的电灯给关了。

 03.

 于锋的相亲不能说有多愉快，相谈甚欢称不上，对方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女孩子，对相亲其实也没什么兴趣，两个人互相礼貌性地聊了一下后就揭过了这次的约会。 女方临走前夸了他一句头发很好看，让于锋又飘了一个下午。

 回程时他又经过理发店，在确认里面没有客人后又下定决心地停车走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还挺像傻逼的。

 不对，不是像，他就是傻逼。

 傻逼于锋在心里坚定了自己的立场，飞速地用眼角瞥了下放在柜台的名片盒，素色的名片上简单写了店名，接着是邹远两个字。

 他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朝正好转过来招呼人接着直接僵住了的男生打招呼：“嗨。”

 04.

 邹远很慌，非常慌。

 他没想到昨天短暂相处了大概二十分钟说的话不超过十句的帅哥跑回来找他。

 邹远的心脏跳得很快，嘴巴上先招呼了一句欢迎光临。 但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或问些什么，那个男人就向他道：“我要剪头发。”

 邹远：“……”

 他僵硬地应声道：“……好，这边请。”

 05.

 于锋也知道自己的借口很烂，但他想不出其他合理一点的理由

 他坐下后邹远一边给他围毛巾一边问：“你昨天不是刚来……”

 于锋用他在路上想好的借口应道：“昨天就剪浏海，后面我想说也修一下。”

 就不知道多少人相信这垃圾借口，没关系，能用就好，这人看着不是会咄咄逼人那种。

 邹远给于锋剪着头发，中间于锋找回了他昨天丢失的会话能力，把握这十几分钟和对方闲扯了几句，并且交换了名字。

 于锋觉得自己今天这一趟挺成功的，了解了邹远一些事还又看了他十几分钟，值。

 06.

 邹远剪头发的时候很专心，但于锋一走他就开始思考对方是不是在整他。

 应该不至于吧，还花了钱的。

 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于锋的头发没什么好修的，刚才他问对方确切想怎么来的时候又支支吾吾的，他很勉强才给他修了几刀。

 不过邹远的心情很好，因为又看到了人一次，还晓得了对方的名字和职业，邹远喊他于哥了，对方大他两三岁。

 程序员能有这样的发质还真难得，于锋的头发不长，就是普通男生的长度，但完全没有要脱发的样子，虽然人家也还没过三十，可程序员从大学就开始秃的可不少。

 邹远想着，自个儿笑了起来。

 07.

 于锋隔了两天才又去找邹远，毕竟连三天跑理发店很诡异，虽然他这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邹远看到他时时候很茫然，于锋只觉得对方的表情可爱极了，厚着脸皮正经八百地说自己要修鬓角。

 再隔几天，他说他想剃掉一点后颈的头发。

 再隔个礼拜，于锋说他要染头发，让邹远给他推荐个颜色。

 再过一个礼拜，于锋又推开理发店的门。

 他平常——应该说以前，遇上喜欢到会直接搭讪，但毕竟是个同性别的，他没想那么多，就想交个朋友，但他交到连可以跟他有点普通朋友会有的发展都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于锋有点忧伤，他的借口快要没了。

 08.

 邹远算是看出来了，他当第一次见到于锋的自己眼瞎。

 他面色平静如水地想，他看出来了，有眼睛的人都该看得出来——他只是暂时瞎——于锋在变着法子找他见面。

 既然是这样，他好像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于是今天于锋顶着上星期他推荐他亲手染的灰褐色头发出现时，邹远立刻先发制人地开口道：“于哥，我觉得你不适合烫头发。”

 于锋：“……”

 09.

 于锋有点尴尬，因为他也真的确没借口了，他本来想说稍微烫一点点，反正邹远这儿挺便宜，花钱看喜欢的人是小事。

 他嘴巴张了张，脑子快速地运转，想着还有什么借口能用，就听邹远无比冷静地道：“还是于哥要洗个头？”

 10.

 于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智障。

 那个洗头槽就在那儿，他这几次来都忽略了。

 他顺着邹远的话点了头，仿佛看到对方在偷笑。

 躺下去之后他有点后悔了，邹远的手指在他头皮上按着，时不时问一下水温力道之类的行不行，接触得比剪染头发不知道多多少。

 结束之后于锋整个人都有点懵，邹远倒比他好得多，笑盈盈地向他问：“于哥，你不会明天又来吧？洗头倒是可以天天来了。”

 于锋：“……”

 11.

 于锋觉得有时候他的思维可以不需要那么僵化，或许可以直接拿他大学时追系花那套用下去。

 ──ＦＩＮ

 虽然说要考大学了但最近又开始重看全职，相关产出可能就看情况，之前坑掉的也是